●伊耶 x 那爾西
●OOC屬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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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個好對象，有人一起分享快樂，生活才會充實啊！』
『爸爸在你這個年紀都準備要生孩子了。』
『你總有感到好感的對象吧？趕快帶回來讓爸爸看看啊。』
這是出門前，甚至是這一陣子，自家養父一直不斷對自己重複的話。
根本就不存在這種對象。
......不，或許還是有的吧。
但對方與他並無多餘的私交，說穿了就是只有工作上的關係。
「喂，那爾西！我的公文明明就有按照流程走，預算也都在合理的範圍，為什麼會被駁回啊？」
在公事上吵架，大概就是像這樣的關係。
那爾西聞言，拿起伊耶拍上書桌的公文，仔細看看到底是出了甚麼問題。
見他眉頭緊皺，最後呼出一口氣，「......弄錯了。」
「搞甚麼！這樣我不就又要跑一次流程嗎？很麻煩的啊！」伊耶一向討厭麻煩事，能避就避，第一次是不得已，而第二次......顯然是因為對方的疏忽才必須再做一次。
「抱歉。」
就算是和他只有公事往來，伊耶也知道那爾西的臉皮有多薄，會乾脆承認自己的失誤而不多諷刺幾句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而他現在居然還向他道歉？
看到那爾西臉上藏不住的疲憊，彷彿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不難猜想是在勞累中出錯。
這麼說來，他有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喂，你上次休假是甚麼時候啊？」心直口快的伊耶直接把想到的問題問出口。
那爾西看著他的眼光已經有點渙散了，「二十天前？不，二十三天？」他看著伊耶的臉想好幾秒，「我忘記了......」
那不就已經超過半個月了嗎？從早到晚甚麼都不做，就只坐在這裡批改公文？
「那你下次休假是甚麼時候？」
「理論上是五天後......怎麼了嗎？」
「能休假？」
那爾西看向一旁的公文堆，如果只有這些那倒沒有問題，但每天都會有新的公文，再加上近期似乎是因為節日的關係，有一堆壓線的急件要趕，問到當天能不能如期休假，他實在是沒有把握。
看到他的視線定格，伊耶也大概料想的到發生甚麼事，他嘆了一口氣，「明天開始我來幫你，你這次給老子準時休假，不要再讓我發生一個公文跑兩次這種麻煩事！」
用吵架的氣勢說完提議，他直接離開書房，留下一頭霧水的那爾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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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伊耶依約來到那爾西的書房。
「......你怎麼會來？」沒有預期到對方的出現，那爾西嚇了一跳。
「啊？不是說要來幫你的嗎？你忘啦？」伊耶滿臉疑惑，那爾西理論上是不會忘記這種事情的人。
「不，只是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哈？你是說我是那種會爽約的傢伙嗎？」
這倒不是，只是沒想到你會真的想坐著改公文。
那爾西沒有把這句話說出口，搖搖頭否定了他的問題。
「別囉哩囉嗦的，就這些嗎？」伊耶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逕自走向那爾西的辦公桌將公文拿走一大半。
「對......」對方拿的量比預想的還要多，那爾西一時拿不定主意要對方少拿一點還是就讓他去。
基於自己分內的事應該自己做，那爾西還是出聲提醒對方，「你要拿這麼多？」
「反正等等還會有不是嗎？」伊耶反問到，「這些不算甚麼。」
那爾西點頭，雖然他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但若已經提醒過，對方還執意幫忙，那他也不會阻止。
正要繼續批改文件的動作，一旁的人又出聲，「借一支筆，我忘記帶了。」
低下的頭猛然抬起，「你要在這裡弄？」倒也不是沒有位置給他坐，書房一定夠大，只是總是自己一個人在的空間多了另一人要長時間待著，難免有些不自在。
「你是說我要先把這疊公文抱回去，遇到問題或是處理完再整疊抱回來找你？這麼麻煩，有必要嗎？」伊耶顯然不想幹這種麻煩事，反正最後都是要拿回來，還不如一開始就在這裡處理。
那爾西語塞，覺得對方的話好像也有點道理，事情便這樣定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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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近期沒有特別忙碌，也沒有其他公務上的事需要處理，伊耶所幸請了幾天的假。
假單是自己帶過來後夾帶在待批改的公文中，而現在在做的事就是幫那爾西批改公文。
也就是說，他其實是特地請假好幾天來幫忙那爾西的，這件事被幫忙的人也不會曉得。
趁自己比較不忙碌的時間告假，魔法通訊器也開著不怕有急事找不到人，伊耶認為這樣並沒有問題。
就定位後，伊耶很快速的開始動作。雖然遠比不上那爾西處理公文的經驗，但身為隸屬於皇帝的魔法劍衛還是無可避免地會接觸到相關公務，因此對於這方面並不會太陌生。儘管遇到不熟悉的政策，兩人也能在兩三句話就解決，效率和只有那爾西一人處理相比，差別顯而易見。
當中除了不熟悉的部分，甚至有不少沒有依照規定的公文穿插其中，伊耶當然是全部駁回，反正按照那爾西的個性是不可能通過的。
早上的書房只有動筆聲與些許交談，總地來說算是非常安靜。偶爾會有人送新的公文來，看見伊耶在房內都清一色表露吃驚的神色。
「鬼鬼鬼鬼鬼牌劍衛大人，您怎麼會在這裡呢！？」
「吵死了，關你屁事！東西放著就快滾！」
伊耶也用同樣的話語打發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休假中的鬼牌劍衛出現在代理皇帝的書房還和他一起批改公文」這般情景和造成的輿論會多混亂。
午餐由於兩人都不想到餐廳用餐，便讓人送餐到書房。
伊耶習慣先挑出自己不喜歡的食材，偶然間看向那爾西，發現他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注意到視線的那爾西也往他看了一眼，注意到對方移至別處的食物甚至和自己相同。
雖然疑惑對方挑食是不是和身高長不高有關係，但那爾西並沒有在吃飯時間和人鬥嘴的興趣，再說自己不吃那些食材，身形也沒有對方那麼嬌小，便將問題連同午餐一起吃下肚。
兩人休息片刻便繼續上工，直到今天結束都沒說過什麼話，伊耶將今天的進度做了記號，伸伸懶腰便先行告退，那爾西也沉默地朝他點頭致意。
出聖西羅宮後伊耶有點鬱悶，明明有一天的時間和對方相處，卻沒有甚麼互動，甚至連話都沒說到幾句。但轉念一想，雖然一整天都沒說話好像有點奇怪，但本意就是要協助對方完成工作，畢竟什麼休閒娛樂在沒做完的工作前都是無稽之談。
比起減緩效率，增加自己與那爾西一起待在書房的時間，伊耶還是比較傾向加快速度，讓對方能盡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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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和第一天並沒有甚麼兩樣，只是在伊耶又批改到不少未經正式流程的公文，脾氣就上來了。
「怎麼一堆不合規定的啊！這些人是幹什麼吃的啊？按照規矩很難嗎！」他往桌上用力一敲，搖晃的水杯並沒有溢出水。
有點意外伊耶會到這時候才暴怒，和對方相比，那爾西顯得很冷靜，「他們腦子有洞。」雖然仔細聽會發現冷漠的語氣含有許多不滿。
伊耶看了那爾西一眼，對方說話很容易得罪人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這麼直白地說腦子有洞還真不常見。
隨著批改的公文越來越多，伊耶的脾氣也越來越暴躁。
當下午送件的人抱著半人高的紙堆進來，伊耶就只差沒把劍從劍鞘拔出來而已，「搞屁啊！當我們不用休息是不是！一些沒有照流程跑的東西還要交上來是活膩了嗎！再遞這種垃圾上來老子只要看到就把人抓出來幹掉，一個都別想跑！」
看到暴怒的鬼牌劍衛，哪還有誰敢忤逆他，來人嚇得不斷彎身道歉，說會把文件都拿回去檢查一番才交上。
對於此情景，那爾西還是有些過意不去，「還是剩下的我自己......」
「喂！都說要幫你了，老實接受別人的好意有這麼難嗎？」伊耶皺起眉，比起質疑更像是單純疑惑。他認為別人要幫忙就接受，受到幫忙就說聲謝謝，這是天經地義的事。
「痾......」對於這個問題，那爾西不曉得該如何回答。
如果可以劃分的話，他不會把自己歸類在「好人」。回頭看還是冒牌皇帝的過往，更近於所謂的「壞人」一方。也就是說，他並不介意利用他人。自幼被囚禁在聖西羅宮當作人質的影響下，這樣的思想更為深刻。
他鮮少拒絕雅梅蝶以外的人執意幫忙——已經講清楚了，那有問題也是對方的事。
他此刻仍這麼做，不曉得是不是因為他不想給面前這位造成麻煩的緣故。
但，對方也表明自己的立場，他若再次婉拒，是否會像是不給伊耶台階下，造成他憤而離場，更糟的是可能形成往後疏離的局面？
只怕像這幾天這樣的機會是不會有了。
躊躇片刻，最後那爾西點點頭，「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
伊耶低頭看著公文，發洩脾氣後心情變得冷靜不少。「不麻煩。」他並沒有對這件事感到不滿與厭煩，只是理所當然的回應一句。
那爾西偏過頭看向他，覺得幸好自己做出這個決定，之後要想該怎麼報答他了。他也將視線轉回公文上，聲音細小卻清晰，「謝謝。」
聞言，正在公文上模仿對方筆跡簽名的伊耶不自覺勾起一抹笑。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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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接近中午時刻，伊耶突然有個疑問。
「吃這麼多天聖西羅宮的餐都不會吃膩嗎？要不要到外面吃啊？休息時間總可以出去吧？」因為家裡的長輩擔心兒子沒有攝取到足夠不同的營養或是長時間吃一樣的料理會心情不佳，要求家廚設計不同的菜單，所以他並不習慣這種一成不便又沒家裡好吃的菜色。
那爾西瞥了他一眼，他甚麼時候會在意這種事了？「你要出去就出去，反正也沒有人敢攔你。」
沒注意到自己說詞的前後矛盾，只是同意對方的話，「當然，誰敢攔我就砍了他！」守衛都是新生居民，伊耶確實可以說到做到，「走，出去吃！」
「不用了，你自己去吧。」那爾西不到半秒就拒絕了。
「甚麼？你居然可以一直吃這種東西吃好幾年都不會膩？」伊耶第一個反應想到的居然不是那爾西為什麼要答應和他共進午餐，而是先質疑他的味覺。
那爾西何嘗不想換新口味，只是......他沉默了一下，低聲開口：「我沒有錢。」作為沒有正式職位的代理皇帝，理所當然是沒有薪資的。
「恩格萊爾這傢伙……！」很快想到間接形成這件事的傢伙，伊耶用力地抓自己的腦袋，「啊我知道了，請你就是了！這點小錢不算甚麼！」往桌上一拍站起身，「走了！」
那爾西二度沉默，再次說出自己的難處，「我也不方便出宮。」西方城皇帝和「親民」兩字相距十萬八千里遠，和皇帝長相有八成七相似的代理皇帝當然也不適合隨便在大街上走動。
「搞甚麼！」伊耶忍不住翻了白眼，這傢伙問題真的很多，而且都是非自願的，也不能怪在他頭上，「好啦好啦，我買回來就是了，你等著吧。」自顧自地說完便離開書房。
我好像也沒有說我要吃...…那爾西無語，覺得伊耶這幾天有點反常，但人已經走遠了，再叫他回來好像也沒甚麼意義。他聳聳肩，繼續批改那些好像永遠看不完的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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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耶一踏出房間就覺得自己沒問那爾西的意願就擅自幫他決定午餐，好像有點奇怪，回頭再確認對方的想法好像更奇怪，但他覺得應該沒有問題。
因為那爾西並沒有拒絕。
不好意思拒絕別人的那爾西是不存在的，除非對象是修葉蘭或月退，這兩個人的理由當然不同。
但自己既不是月退，更不是修葉蘭，就不用擔心他會不會不好意思了，所以既然那爾西沒有拒絕那就是沒問題。
伊耶出宮後直接往他熟悉的店舖走，基於前兩天意外發現那爾西和自己不吃的食物差不多，便替他買與自己同樣的餐點。
路上到處都看得到節日宣傳，因為和東方城的關係不像以前那般劍拔弩張，甚至日漸趨近友好，商人便開始宣傳他們的節日並趁機推廣優惠。
連原本不怎麼關心的伊耶都多多少少知道這個節日。
店家還遞給他一張宣傳單，上方標示從節慶前一天會開始施放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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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耽擱不少時間，怕那爾西會等太久餓肚子，伊耶甚至是小跑步一路跑回書房。
「那爾西──吃飯......」叫喚的聲音在他開門之後嘎然中止，因為看見要找的人趴在桌上，安靜地睡著了。
真這麼累？
伊耶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餐點，怕一個不小心就吵醒對方。
悄聲走到對方的桌書旁，彎身與趴在書桌上的那爾西齊平。
平常很毒舌，睡著的樣子倒是挺可愛的嘛？
伊耶看著那精緻的面孔，捨不得移開視線。
對他有諸多不滿之處好像是沒多久前才發生的事，但為何如今卻願意主動替對方分憂解勞，做這些平時避之唯恐不及的公務？
是甚麼時候開始改變想法，渴望與對方有更多的相處時間？藉口來幫忙也只是不想看到對方這般勞累，更多的是想和對方待在同一個空間。
如果曾經的他知道現在會有這般想法，一定會覺得自己是瘋了吧？
但，等到他意識到的時候，現時兩人的關係已經不夠了。
最初為「被愚弄的魔法劍衛之一」和「惡劣的冒牌西方城少帝」，爾後成「下屬鬼牌劍衛」與「上司代理皇帝」，如今是「伊耶」以及「那爾西」。
不想只停留在這裡，有沒有可能，在未來成為親近一點的關係？
伊耶不自覺伸手想觸碰近眼前的面龐，他渴求再多一點、再多一點點就好...…
即將碰到對方的時候，那爾西動了一下，發出「唔」的一聲，眼睛緩緩張開。
伊耶嚇一跳，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手，再調整臉部表情假裝甚麼事都沒發生。
「伊耶？」那爾西迷迷茫茫的眨幾下眼，「有甚麼事嗎？」
「沒什......對了，午餐買回來了，你要先吃嗎？」
對剛剛伊耶彷彿失去記憶並馬上想起一般的反應，還沒完全清醒的那爾西不禁笑著揶揄一句，「鬼爬劍衛這是得了失憶症嗎？」
「這不是對幫你買午餐回來的人該說的話吧！」伊耶皺眉抗議，同時把臉撇開。
該死，這個笑容再多看一秒都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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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假打算要做甚麼嗎？」將一口飯塞進嘴裡，伊耶趁此時還算和平的氣氛下開啟話題閒聊。
「我......」將口中的食物吞下，那爾西才正要開口，但他的話還沒說完，書房的門就被人打開。
「那爾西，我剛剛想到你休假那天……咦？伊耶哥哥？」推開書房的門，看見在房內有不常出現在這的人，還疑似待了好長一段時間，甚至當場吃起正餐，月退感到非常困惑。
「不要用那個噁心的方式叫我！」對於他此刻出現在這裡沒有疑惑，伊耶反而是先抗議對方稱呼自己的方式。
「有甚麼事嗎？恩格萊爾。」那爾西接著開口，沒有讓他們在這方面多糾纏。
「喔，我剛剛想到你休假那天要跟范統他們去玩，所以不能跟你練劍了。」月退眨眨眼一臉無辜的表示來意。
「我知道了，沒關係。」那爾西點頭表示理解，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也不曉得聽到這句話的心情如何。
「那我先走囉，伊耶哥哥你看要不要回家吃晚餐要記得跟父親大人講一下喔，掰掰！」
「就說不要這樣叫我！」在他講完話之前，月退就跑離房間了。
「這個恩格萊爾真的是......！」如果不是礙於自己名義上的弟弟不能殺，伊耶真的會因為對方毫無責任感而衝出去把他砍回水池重生。
至於砍不砍的贏對方就是另一回事了。
那爾西轉頭看向伊耶。
「我休假沒事了。」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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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午後，剩餘的公文量明顯可以讓那爾西確實得獲得一天休假，就算有急件也可以在正常時間處理完──只要不像前兩日一次來那麼多份量。
他也在工作到一個段落，向伊耶提出自己的想法。
「你說你要感謝我？」伊耶沒想過會從對方口中聽到這樣的話，第一個反應是愣住，第二個想法好像有點超過，連忙搖搖頭把念頭甩掉，在對方疑惑的表情下決定採取第三個比較中性的說詞，「那把休假那天留給我吧？你那天一樣沒事吧？」
「你要做甚麼？」這個回答完全出乎那爾西的意料之外。
「你有打算要幹嘛嗎？」當然沒這麼快有計畫的伊耶把問題丟回給對方。
「......是我先問你的吧，難道鬼牌劍衛連自己放假要幹嘛都不知道嗎？」
那爾西質疑起伊耶的時間規劃，伊耶反射性回道，「我哪知道啊！我又沒有約……」
「約……？」
看那爾西一臉茫然地咀嚼剛才聽到的單字，伊耶也知道自己及時打住的反應太突兀了，拉不下面子的他還是嘴硬凹了一句，「我、我是說，搞不好你想做的事，我也剛好想做啊！」
累積數日的疲憊讓那爾西思考變得緩慢，還沒接通常理外的思緒就被後來的語句壓過。
他原本想利用休假自己在房間睡整天，但伊耶的態度看起來就是想和他一起過，這個答案當然不會成立。
至於兩個人可以一起做什麼，他也沒有想法。
……總不會是一起在房間躺一天吧？
兩人沉默的對望數秒，伊耶率先表示要結束這個好像有點尷尬的對話，「啊好啦，我回去想想就是了，你有想幹嘛再跟我講一下。」
嚴格說起來自己並沒有答應對方的邀約，但那爾西依然點了頭。
錯過這次的話，可能就沒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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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遠比不上變化，那爾西深深感受到這句話所代表的含意。
休假前一日，公文如雪花般飛來，差點讓他的假期夢碎。
前一天難得沒睡好的伊耶也在低氣壓籠罩的忙碌之中好不容易找到空檔，吞吞吐吐道出擾亂他昨夜安寧的緣由。
「我說，如果你休假那天有別的人要見，我們的約就取消吧？反正也沒想到要幹嘛。」
那爾西沒有理解伊耶話中的意思，如實回答：「我沒有要見的人，但如果你要取消也無妨。」
「我……」伊耶才剛開口，一旁原本閉著眼安靜歇息的雪璐突然在書房內失控亂飛，弄亂公文堆並在上方留下茶漬與翻倒的墨水。
「這隻笨鳥發什麼瘋啊！」
「雪璐，停下！」
那爾西保護公文並移開其他危險物品免於遭到無妄之災，伊耶看準時機朝雪璐施了一發魔法，一把抓住被定身自空中墜落的白鳥。
因為擔心牠恢復自由會持續失控，伊耶是讓牠維持定身狀態遞給那爾西，「搞屁啊！」
「牠做惡夢了。」那爾西輕撫愛鳥的羽毛，眼中充滿憐惜，在雪璐驚恐的神色逐漸恢復後，他加上一句，「把魔法解開吧。」
「嘖。」伊耶咋舌，一個彈指解除魔法。
可以行動的雪璐吃了幾粒那爾西餵食的糧食，蹭蹭對方的手指便飛回原本歇息的地方。
兩人一致同意不要讓僕人進來清理——畢竟他們都不想和其他人解釋發生什麼事，只好自行收拾好殘餘後將公文重新分類，花了不少時間，再繼續上工。
直到今天結束，順利批完所有公文，兩人都沒再開口約定的事。
回家吃完晚飯後，伊耶躺在床上想起白天中斷的對話。
該不會明天就真的沒消沒息了吧？
他懊惱為什麼不用強硬一點的態度留住好不容易才脫口而出的邀約，卻又慶幸自己沒有給對方太大的壓力，讓他感到困擾。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旁的鈴聲響起，魔法通訊器上顯示沒看過的通訊資料。
伊耶疑惑了一下才接受通訊，「喂？」
「我是那爾西。」
他嚇得差點把手中的魔法通訊器扔出去，「你怎麼會有我的聯絡方式啊！」
「這不重要。」那爾西淡淡的回覆。
「甚麼叫這不重要！這是我的個人隱私！你不要以為當了代理皇帝就可以隨便探查臣子的隱私！」自己的個人資訊被說成不重要的東西，伊耶一秒就暴怒了。
「鬼牌劍衛難道是會怕人尋仇嗎？」
「甚麼仇！誰怕那些傢伙了啊！」
那爾西無語，這到底是有仇還是沒仇？
「你到底要說什麼，跟我說你有我的通訊器資料了嗎！」伊耶當然不覺得那爾西會做這麼無聊的事，但一直在跟他兜圈子讓他感到很納悶。
「我說明天，」那爾西沈默了幾秒，白天沒有理解伊耶的意思，休息過後才想起隔天是什麼日子，也明白他到底想要問什麼……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猶豫著要開口的話，「如果你有想見的人的話……」
「啊煩死了，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去找你！」
伊耶覺得隔著電話被他耍的團團轉，話也說不清楚，倒不如一次會面給他一個痛快。
將對話結束後，伊耶起身離開床舖，準備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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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早那爾西吃完晚餐，盥洗過後，坐在床上準備閱讀書本，猛然想起這兩天伊耶的奇怪反應。
先是問他有沒有空，再來預訂他的休假，今天居然又反悔。怎麼想都不像是心直口快的伊耶會出現的行為。
他當時想說的難道是……約會？他憶起疑似是對方前一日的用詞，接著馬上甩甩頭，把這個猜測逐出腦袋，他們又不是甚麼很好的關係，說到底連朋友都算不算的上，也搞不清楚。
躊躇再三，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魔法通訊器，按下之前他無意間瞥見就忘不掉的號碼。儘管自己的行動和平常不同，但想到伊耶都這麼奇怪了，自己只是打一通電話給他應該也……還好吧？
或許是因為本身的個性再加上生長環境的關係，那爾西習慣性認為事情不會朝自己所期望的方向發展。因此聽見伊耶說要直接來找他，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他說的其實是「你給我等著，我改天去找你算帳」吧？
而不久後看到從窗戶爬進來的伊耶，那爾西不能否認有點驚喜，但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放下手邊的書，「鬼牌劍衛特地於晚間來訪，有何貴幹？」
伊耶險些把髒話罵出口，一臉不爽，「還不就是你一直不好好說話？老實把你要講的話說出來不就好了嗎？」
其實是你沒有把我的話聽完……那爾西在心裡吐槽。
他淺嘆一口氣，再次重複本打算在電話中解決的話題，「我是要說，如果你明天有想要見的人……」雙唇抿起，他不太確定自己接下來要說什麼。
「那你就去吧，我就可以在房間睡覺了」裝大氣還是嘲諷幾句「原來你也有這種對象」？
見對方又沈默，伊耶按耐不住只能等待對方糾結的時間，直接出聲打破沈默，一掌拍上對方的床舖，「吵死了，我這不是來約你了嗎！」
那爾西還沒反應這句話所代表的涵意，伊耶馬上又接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明天最想見到的人就是你！這樣說懂了嗎！滿意了嗎！」
「……滿意。」下意識脫口而出的是細如蚊蚋的中意之詞，那爾西過兩秒才反應過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立刻抬起手將臉遮住。
伊耶見狀果斷將他的手從臉前移開。
畢竟，擋住的話，就看不到那爾西臉紅的模樣。
「那麼，你也該給個讓我滿意的回答了。」伊耶彎下身，縮減與對方的距離。
「你願意和我交往嗎？」
看著那純白色的睫毛半掩蓋紫色的雙眼，伊耶的眼神和他整個人的氣質都與那爾西不同，他很喜歡。
與從一開始就不聽他命令的礙眼不同，現在更近於想知道這個人的一切，渴望與對方更多的相處。
連視線也會不自覺的被對方吸引。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
「願意。」
窗外的煙火綻放，在他們雙唇相接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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